月下疏影

「黄志雄/陈亦度」天色正好3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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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黄志雄,你果然贼心不死”,陈亦度鹿眼瞪的像铜铃,“度度度度,我保证不敢有贼心”,“还说没有”,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书朝他扔过去,黄志雄伸手接住,“从巴黎回来你让老季的儿子接手花卉大棚,又是爬山又是露营,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,偷偷摸摸学英文法文以为我眼睛瞎了?”陈亦度指着他鼻子喊

    “度度,你听我说”

    “我不听,黄志雄,我看你就是不能过安稳日子,刚过几天安稳日子你就得折腾是吧,不想好好过就别过了”,又抓起本书扔过去

    黄志雄啪的拍了桌子,“不许胡说,我的家为什么不过”,

    “你还知道你有家,你想过我想过这个家吗?”陈亦度要疯了,握成拳头的手一拳朝黄志雄面门打去,他们从相遇经历过无数次冲突,陈亦度还是第一次跟他动手,黄志雄闪身握住冲到面前的拳头,轻一用力把胳膊掰下顺势将人带到怀里,“度度度度,你听我解释”,怀里的人用了力也挣不脱,气急败坏腿在下面向后乱踹,“放开我,黄志雄,你他妈的就是土匪、混蛋,以后你死你活都和我没关系”,任由腿上被踢打,圈住怀里的人把脸贴上涨红的面颊安抚,“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,度度,不生气了,不生气好吗?”“你放开我,放开我”,“听我说完就放你”,“放开我”,“乖,不生气了”,距离太近呼出的热气打在脸上抚慰着焦躁不安的心,怀里的小鹿渐渐脱了力,圈着人带到沙发上将头靠在自己怀里抱稳,“乖,不生气了好吗?”刚才呲牙裂嘴的小鹿此时乖顺的一手搂着人的腰一手搂着脖子,像是怕这人会突然消失,“哥”,“唉,我在”,大手抹去小鹿眼角的泪,“度度,别说不要我,我害怕”,怀里的小鹿哽咽的声音“哥,我也怕”,紧紧把人抱在怀里手轻轻在后背抚弄,“不怕,度度”,两人就这样用最舒适最安全的姿势依偎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度度,你听我说,这次回法国见到好多我的战友,我发现我和他们在一起时特别自在,我会烤面包可能也能经营好一个花卉大棚,可只有和拿枪的他们在一起我才会兴奋,你说我穿西装休闲服好看,但只有穿上迷彩服我才觉得那是我自己。我和沈老师讨论过很多次我为什么当兵,刚到法国的时候是为了身份为了生存,穿上军装谁都说好看,自己的虚荣心也被满足,后来参加特种部队也是为了证明自己,在这之前我就是个农民的儿子一个偷渡客,从来没有值得炫耀骄傲的资本,战场上的被认可给了我自信的假象。虚空的自信,也没有像老季他们那样保家卫国的信念支撑,在越来越残酷的战场上不断被撕裂,得病也就是必然的。现在的我和那时不一样了,和你相爱是我最自信的事,现在有你有亦飞老季,还有谭宗明李熏然凌远赵启平他们,经历了修理厂、面包坊、花卉大棚,我相信除了战场我还可以胜任更多事情,不会再为生存和虚荣心做什么,穿上迷彩服不再是迷彩服带给我自信,是我发现了真正的我自己,这几年你陪我看病疗伤不也是帮我找到自己吗?”怀里的人依然闭着眼睛,身子稍稍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再有我现在虽然是法国籍,和老季他们比总觉得应该给这个国家做点什么毕竟是生我养我之地,骨子里我就是中国人,能为中国企业做点事情也算成全我。中国安保公司肯定不要我,他们要中国籍要中国军队服役经历和推荐,我的经历背景正好符合先丰的要求。我不是没想过你和咱们这个家,没有你和这个家就没有我黄志雄,我保证不会再去干危险的事,让你替我担心,你不同意我保证不去,再说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哪。”

    陈亦度抹了把鼻涕翻身去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扔到他身上,“这是什么?先丰服务的资料,你帮我整理的?”黄志雄翻看着资料,内容真全,比自己收集整理的详细多了,“想的美,老谭给你的”,“老谭?”“有一次见面闲聊说到先丰服务,后来他就给了我这个”,“那你不早给我”,“老谭说给不给你决定权在我”,“敢情你拿着资料也知道我要干嘛,你就这么看我耍猴?”“你活该,告诉你我是有条件的”,“我知道,我也知道是你跟老谭要的资料,我保证不申请需要作战的职位,就申请北京培训中心”“你怎么知道我的条件?”黄志雄抖抖手里的文件,“度总不是都在这上面用红笔画圈了嘛”。

    先丰服务在中国为大型国企提供海外物流业务服务,但国企大多没有足够的安全常识和海外安保经验,尤其对非洲所在国的驻地安全及应对政府多变和腐bai等缺乏必要手段,先丰服务在接受委托业务后会先对国企相关人员进行安全保卫培训,在北京开展相关业务,黄志雄原本就想申请培训岗位。

    “黄志雄,我发现你才是天下第一大忽悠”小鹿依然愤愤不平,

    “嘻嘻,度总过奖了”,嬉皮笑脸的土匪样儿,恨的小鹿牙根痒痒,

    “你他妈当初一句我没钱都能把我后半辈子忽悠成你的,好手段啊”,

    “嘿嘿,是度总有眼光”

    “你说我当初看上你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看我长的好看嘛”

    “呸,老土匪,脸皮越来越厚” 。。。

 

     和老季坐在大棚里喝茶,茶叶是老家送来的瑞安清明早茶,小季现在管理花卉大棚已经有声有色,黄志雄只隔三差五的过了看看,和老季喝喝茶聊聊天。

     “如果你没负伤像我这样年纪赶上现在的时代,你还会养花吗?”

     “那时候养花就是让自己平静,当年我们牺牲那么大那么惨烈敌人却成了座上宾,想不通啊,心里的满地废墟干裂的人随时会爆炸,种点花浇浇水慢慢滋养,日子总是要过的。如果是你现在我也许还会养花,但我会痴迷自行车,我喜欢把每个零件拆下来再组装上,然后骑着它纵游天下的感觉,不为生存只为喜欢。”

     “我也想去干我喜欢的事”,

     “喜欢就去干呗”

        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 “我和度度要结婚了”

     “你们都年纪不小了,早该了,你看我孙子都快上学了”,

     “你从来没提过我和度度的事,你不介意两个男人结婚?”

     “如果凭白有人说两个男人结婚,我可能会反感,你们俩好像就应该在一起”,

     “谢谢你这么说,我想知道我爸妈会怎么想”,

     “他们会为你高兴,他们肯定希望你幸福,你们很幸运碰到彼此”,

“嗯”,黄志雄点点头,“我想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,代表我家长行吗?”

    “孩子,你在我心里早就是自己的孩子,只要你请我一定去”老季第一次这样称呼他,黄志雄的喉咙哽出一股热流,眼眶也跟着潮湿起来,他努力抑制着“季叔,谢谢!”

    黄志雄跑去找黑尔,黑尔的面包坊已经在老城区开了三家连锁,他是请黑尔帮他看法文和英文简历,黄志雄法语英语口语都很好,但法文英文很吃力,培训岗位不同于一线安保职位,除了安全保卫技能还需要文字水平和培训技巧,黄志雄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,黑尔给了他很多帮助。

    申请先丰服务集团的简历终于发出,在加拿大的婚礼也在紧锣密鼓。黄志雄把婚礼选在加拿大纽芬兰FOGO Island Inn酒店,这是家开业不久的现代化豪华酒店,位于Joe Batt与Barr岛的臂弯之内,酒店里的所有客房都面朝大海,可以观赏到小小的Fogo岛的远景,一直能看到北大西洋景观。严谨的设计既可以让建筑拥抱岛屿,又不影响到邻近的岩石、地衣与浆果类植被,当地的建筑商与工匠和来自北美与欧洲的专家一起工作,创建出这个结构当代、质量优越、外立面的所有细节处理精细的建筑,利用柔软的面料和温暖的内饰材料将生活引入室内空间。拥有29间客房,分布在4个楼层之间,期间穿插图书馆、露天温泉水疗中心、私人电影院和独立的艺术长廊等,所有的房内都有燃木料的火炉、木地板以及彩色的设计细节,乡村环境里的一家豪华酒店,营造了即奢华又像家一样的氛围。

    黄志雄亲自去加拿大考察了酒店环境,他相信他度度一定会喜欢,他们包下了这个只能容纳五六十人的酒店,接待他们的至亲好友,陈亦度亲自设计了婚礼请柬,发给见证他们爱情历程的尊贵客人。

    这天谭宗明急着打电话要黄志雄到谭家大宅一趟,只说有要紧事,黄志雄奇怪什么事非要去谭家大宅说,神神秘秘的。进门落座也不等黄志雄去看背背抱抱,谭宗明沉吟片刻“老黄,我给你介绍个女孩儿”,黄志雄一口茶差点喷到他脸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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