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疏影

「黄志雄/陈亦度」天色正好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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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陈亦度晚上到家时陈亦飞和黄志雄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犯愁,“大哥,真的没有回复,今天下午才发的简历,最快也得两三天,我们酒店招聘都是三天通知面试”,黄志雄抽着烟一脸不悦。陈亦度见两人都闷闷不乐“你们俩怎么了?”“哥,大哥要找工作下午发的简历现在就等回复,真着急。”“你大哥着急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哪”,黄志雄走到陈亦度面前顶着他的脸,恶狠狠的说“你敢不包吃包住试试”,说完转身喝酒去了,亦飞瞪着眼吐吐舌头,陈亦度当着弟弟被闹个大红脸。

     陈亦飞一天都心神不宁,给黄志雄手机装了邮件接收,就见他平均三分钟看一下手机,吃饭喝酒上厕所手机不离手,一天时间在黄志雄的期待期待再期待中就这样过去了,终于什么也没发生。陈亦度依然没放弃努力,“哥,咱们集团有招聘你要不要去试试,我不插手你自己去应聘”,那人根本像没听见,陈亦度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。

     第二天陈亦飞下班回家没见到黄志雄,刘叔说你们上班前脚走黄先生后脚就出去了,亦飞打黄志雄手机没人接,又给陈亦度打电话Daisy说老板在开会,亦飞有点急了,大哥这几天的情绪谁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,好在黄志雄很快回电话说马上到家。

     黄志雄并没像陈亦度期待的放弃找工作,晚上在网上查了人才市场地址,一大早就拿着简历直奔人才市场。黄志雄告诉亦飞自己找到工作时掩饰不住的得意,“是个汽车修理厂,刚才去厂里看了,小是小点不过明天就可以上班”,陈亦飞心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,你总算平安回来了总算自己找到工作了。“大哥,汽车修理厂很辛苦的,有休息吗?”“辛苦不怕,开始说一个月休息一天,我没同意,说可以少要点工资一周休息一天,他们就同意了”,黄志雄陶醉在成功的喜悦里,“那你每周两次见治疗师怎么办?”“没事,一次改在下班以后一次周末休息,我和沈老师商量,这都不是事儿”,亦飞不知道还该关心些什么,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
     陈亦度听说他找个汽车修理厂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看过修理厂的资质吗?现在都是4S店经营,规模这么小的修理厂能靠谱吗?”“你这是嫉妒,嫉妒我自己找工作没用你”,“嫉妒个屁,咱家四辆车,公司一个车队,老谭家也够个车队,不够你在家修吗?”“你就是嫉妒,那能一样吗?”“算了算了,你想修就去修吧,明天让亦飞或刘叔送你过去”,“不用,公交换地铁就到了,我今天已经知道怎么坐车了,不劳度总费心。”陈亦度气的牙根痒痒,可他不能阻止,也没办法阻止。

     黄志雄今天心情大好,很久没有这种雀跃感,度度带给他的爱让他有了自信,他值得被爱被认真对待,值得拥有更好,公交地铁拥挤的人群似乎没那么可怕没那么讨厌。

     陈亦度今天有个重要会晤,让Daisy安排人去查一下那个汽车修理厂,自己带着随行直奔郊区一处私人会所。查修理厂的消息还没反馈回来,接了一通电话心里揣着的小兔子总算不见了,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,黄志雄在修理厂与人发生冲突连伤五人。陈亦度笑了,妈的果然有本事,连伤五人,反正每次闹事他都不吃亏由他闹吧,别出什么大事就好,自己马上赶不过去,让李熏然去他离的近。

     等陈亦度赶到派出所李熏然正和办案警官聊的热闹,黄志雄身上蹭着油渍头发蓬乱坐在边上闷头抽烟,拿烟的手明显在抖,看见陈亦度眼神里都是无助“度度”,每次意外黄志雄这种眼神都让陈亦度感到刺痛,握了握他的手把酒壶递给他“哥,你没伤到吧,我先过去看看”。办案警官觉得今天肯定是黄道吉日诸事皆宜,先是一场架打出个黑修理厂,接着局长大公子著名神探李副队上门称兄道弟,现在又来了个霸道总裁,DU旗下的男装品牌不是他这个档次买的起的,这修理工什么来头,有钱人真会玩这是玩卧底吗。

    陈亦度看了询问笔录,原来这是个只有几个人的无照汽车修理厂,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也是农村出来干小工出身,见黄志雄并不在乎钱又有把力气说话也和气,还有个和他一样带着乡土气息的名字,人看着没什么特别,以为捡到便宜,第一天上班想看看他的技术。给大众汽车换零件,黄志雄说发动机悬置衬垫是废旧的不能用,另一个修理工让他别废话老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,黄志雄坚持说用废旧零件会出意外,人命关天赚钱要凭良心,老板见他一副不驯服的样子还教训自己,大骂乡巴佬不识抬举,后来就把老板打了,其他几个人护着老板也被打了,最后还是小工报的警。

    李熏然看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,跟陈亦度说“没事了,老板已经被带走等着经侦处理,其他几个伤的都不重,有一个后背被扳子砸了一下去医院了,应该问题不大,今天黄哥头功一件”,办案警官赶紧接上“对对,黄哥是见义勇为和不法商人作斗争,协助警方查获黑修理厂”,“我们需要赔偿多少钱?”“不用赔偿,医药费损失费都他们自己承担”。李熏然要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谭宗明,分手的时候拍了拍陈亦度的肩,意味深长的说了句“保重!”

    车上两人谁都没说话,黄志雄紧紧握着陈亦度的手,好像怕稍稍分开他的小孩儿就会消失,陈亦度也反握着他一刻不肯放松。“度总,回家吗?”司机问,“去Bleu Marine”,两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。

    Bleu Marine是家小酒吧式的法国餐厅,正宗的法国南部菜品,地中海风格的装修,吸引了许多在北京的法国人,黄志雄回国后他们已经来过几次,外籍兵团有基地在马赛黄志雄在那里生活过多年,这里的环境牛排都很合他的喜好。

    “哥,还要牛排和PASTIS汁煎大虾?”这是这里最出名的两道菜,

“度度,我又给你惹祸了”黄志雄不安的看着他,

    “惹什么祸,他就是欠抽,我要在肯定也打他,不过我怕弄脏衣服,我会给你递工具让你揍他,敢说你是乡巴佬不是欠抽是什么,”他故意把气话说的轻松,两人点了菜又要了两瓶这里最好的法国红酒。

    “他说我乡巴佬也没错,我和他一样都是农村出来的”,

    “农村出来怎么了?我爷爷还是农村出来的哪,农村出来就能害人啊,以后只许我说你乡巴佬,其他人就是不许说”,

    “你真不怪我?要不是我非要出去找工作就不会惹事”,

    “黄志雄,你脑子进水了”,陈亦度忍受不了他的不断自责内疚,“他违法他黑心和你找工作有什么关系,你这是为民除害,要不是你找工作撞上,他还不一定坑害多少人。”

    这一声嗓门有点高,邻桌的一对白人男女用法语嘀咕“这对爱人吵架了”,陈亦度听到带着得意微笑着用法语说“是的,我们是情侣”,年轻的法国姑娘在小伙子脸上亲吻一下说“我们也是情侣”,陈亦度指指黄志雄又指指自己的脸,黄志雄被这意外插曲撞的有点懵,很快就反应过来,探身吻向陈亦度用法语说“我爱你”,陈亦度也用法语回了句“我爱你”,他们收获了嬉笑的掌声、一声口哨、法语英语德语的祝福,陈亦度脸微红望着黄志雄,两人举起酒杯感谢大家的祝福,他们仿佛又置身在浪漫的巴黎。

    黄志雄没有了刚才的紧张,人也兴奋起来“度度,我还能继续找工作吗?”陈亦度气的差点背过去,还没忘这事,“能,哥,再找工作能让我帮你把把关吗?毕竟你对国内情况不熟悉。”“成,我度度最好了,下次一定听度度的”。放松了的两个人又叫来亦飞,和餐厅里的客人一起喝酒、唱歌、玩游戏,很晚才被司机送回家。

    说不怪黄志雄但陈亦度那种失控的感觉依然在蔓延,尊重他放他去闯荡,可他毕竟是个有心理障碍的人,很多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,伤害别人伤害自己,如果真闹出大事来难保不被强制就医,自己也于心不忍,陈亦度陷入两难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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